今天早上驾着车上班的路上,突然听见电台正在讨论着与公公婆婆的记忆。听到很多人分享他们小时候与公公婆婆的趣事。
突然,有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。
那种感觉就好像悬崖边的小石头,被途经小路的驴子无意的踢下山崖,然后往很深很深的山谷跌去。好像爱丽丝奇遇记里的爱丽丝,小石头一直往下掉,无止尽的往下掉,不知道会不会下一秒就是尽头?
在那个很深很深的尽头,有一个静止了很久的湖水。它很静。
好像从来没有生物出现在那里,从来没有其他的东西出现过。只有它,静止了一千万年的湖水。它不像是一个不被人知道的地方,因为湖水深处,埋藏着一个被上锁的盒子。它更像是一个被人刻意遗忘的地方。似乎,有人刻意将它锁上,然后在某一天把它埋进了深深的湖底,从此遗忘。
当小石头和湖水碰面的那一刻,宁静的湖面泛起了涟漪。虽然只是个小小的石头,但是平静的湖水像是一万年没有被打扰过一样的受到了惊吓。它溅起的水花,就好像汹涌的潮水溅湿了干涸一百年山谷。
小石头的出现,提醒了那个遗忘了这个地方的人,还有这么一个被埋藏的盒子,在那个深深的湖底。
就是这种感觉。
突然记起那个渐渐模糊的记忆,像是泛黄的照片一样,旧旧的。那是另一个年代的事了。那双皱纹饱满的手,握住一双嫩白的小手,走在乡镇里的小路上。二人的脚步虽然不一致,但是他们是平行的。
那时候,不知道原来那是一种幸福。
我们,总是在幸福的时候懵懂的长大了。又或许,幸福本来就是指那种已经逝去的那些事?在我们还在摸索着生命的时候,时间也没有停留。等到离开了那个时代,蓦然回首,原来我们幸福过。
婆婆生病的那段时间,我的心理建设似乎真的很不足够。和很多人一样,我变成了一只鸵鸟,只想要找一个地方钻。那时候以为看不见就听不到,听不到就感觉不到。然后给自己起了一道高高的墙,好让自己的情绪来袭的时候不会倒塌。就好像一个在海岸边的堡垒,没有了城墙,大水来袭,一切就化为乌有。于是,努力的砌墙。
庆幸有了这道墙,事情发生了之后,确实大水来袭,却损伤不大。
很多年后,那一次大水的袭击,那城墙依旧感觉得到那余悸。或许,总有一天那城墙会倒塌,或许会有另一座更高的城墙会被建筑起。每一次记起那一次的大水来袭,心里总会莫名的不踏实。
然后我发现一件事实,原来感觉可以被麻痹。
不要问我这是不是健康的心理状态,因为你和我都知道,这是一种逃避。
逃避其实我害怕被那大水侵袭,逃避因为害怕心里的堡垒被摧毁,逃避因为害怕称受不了太多的感受。或许,逃避,因为在历史上有过一次的大水淹没城堡,从此的文明消失。于是努力保护。
其实,麻痹,只是一种拉长痛苦的过程。好像分期付款那样,该还的,终究要还。有些人一次痛的彻底,还清了亏钱感觉的悲伤。而有些人,承受不起那心痛的感觉,于是建了一道厚厚的围墙,挡住了一次的侵袭,两次的侵袭,三次的侵袭。那后来的余震。或许用得上好多
好多年来还。直到该痛的,痛完了,痛够了。
然后你发现,这些年还活着,就在恐惧与害怕受伤的情景里,小心翼翼的生存。
看似冷静,看似冷漠,看似冷酷,看似无情。其实心里万般汹涌的潮水已经万次偷偷撞击着那岌岌可危的城墙。
于是在平静的湖面被小石头打扰的时候,冷静的表面也在无意间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。
庆幸的是,城墙起的越坚固,就有越多的时间去修复那受侵蚀的地方。在城墙还未完全倒塌的时候,受的一点小伤就已经被修复。换句话说,它可以承受更多次的侵袭,直到更大的侵略来袭。
小石头在心里泛起一阵涟漪,然后很快,一切有回复平静。
然后心里小小声寒暄一句,慰问自己,然后跟那个被关在湖底的自己说,其实我也很想她。
No comments:
Post a Comment